乒乓之間

球臺不過方寸之地，卻容得下兩個靈魂的廝殺。此刻，我正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乒乓球直播，那銀球在臺面上來回跳躍，快得幾乎要撕裂空氣。

直播畫面里，穿紅衫的選手弓著背，眼睛瞪得溜圓，活像一只蓄勢待發的螳螂。他的對手著藍衣，面色鐵青，每一記回球都帶著狠勁。觀眾席上的人頭攢動，卻奇異地安靜，只聽得見球拍擊球的"啪啪"聲，以及偶爾爆發的幾聲喝彩。

乒乓球實在是個古怪的玩意兒。它小得可憐，卻能在剎那間決定勝負。運動員們的手臂揮舞成虛影，汗水從額頭滾落，在聚光燈下閃閃發亮。那球時而如流星劃過，時而似蝴蝶翩躚，叫人看得眼花繚亂。

直播鏡頭忽然切到特寫，紅衫選手的嘴角抽動了一下。他的眼神變了，從方才的兇狠轉為一種古怪的平靜。只見他手腕一抖，球便以詭異的角度擦網而過，藍衣人撲了個空，踉蹌幾步才站穩。

觀眾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。我盯著屏幕，忽然覺得這小小的乒乓球，倒映著人生百態——有算計，有失誤，有絕處逢生的狂喜，也有功虧一簣的悵然。體育之妙，大約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