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之前關于公牛和老鷹的文章里，將這兩支球隊分別描述為：

公牛是一支進攻不夠強的進攻型球隊；

老鷹是一支防守不夠強的防守型球隊。

今天這兩支球隊的表現，多少可以看做這種描述的印證。

當然，我上一次寫這兩支球隊的時候，拉文、亨特、博格丹等人還在陣中，從那時候到現在，兩支球隊的陣容多少有些變化。但球隊的底層邏輯依舊。公牛是五外+炮轟的打法，主打萬箭齊發+萬馬奔騰。老鷹四大長人排開，運動能力與尺寸在線。至于為什么這倆隊一個進攻效率第20，一個防守效率第17，我只能說，別問，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。

賽季數據并不影響這兩支球隊在一場比賽里打出他們的特點，而他們的特點又剛好克制他們今天的對手。

湖人這賽季的防守挺好，特別是從賽季中期開始貢獻了多場經典防守戰役，在一段時間里是頂級防守強隊。雖然內線質量降低了，湖人的團隊努力卻激活了。他們有多個大體型前場坐鎮，入手的幾個邊緣拼圖也都是防守型。詹姆斯防守能量有所提升，東子這賽季也頗為努力。

但湖人的防守效果很吃一項數據——對手三分命中率。他們給對手三分出手比重是不低的，之前對手的三分準星不高，于是湖人在三分線上的策略往往能獲得正收益。湖人防三分不是純放，他們在賽季中最努力的階段，輪轉給人的印象很深刻，努力地逼迫了對手出手更倉促、更慌亂或者高速移動后的投籃。但是，一旦他們的努力打了折扣，或者對手傳導球質量到位，投籃把握驚人，湖人的防守底層邏輯也就被擊穿——這是今天的公牛干的事情。

另一個助力公牛進攻的要素是湖人今天夸張的失誤引發了大量反擊。詹姆斯傷愈初歸，感覺不佳，有些失誤比較意外，東契奇也有類似的回合。除此之外，公牛的策略和執行頗為驚艷，他們收縮中路嚴防詹姆斯和東契奇的突破，同時非常注意截斷內外連線，以及給向弱側與底角的出球。給人的感受是，公牛對湖人的打法做了功課，展現得游刃有余。吉迪今天攻防一體，細長體型從干擾出球到協防截斷球面面俱到，順勢推動快攻可謂拿手絕技。武切維奇說快不快，但任憑你七十二般變化，我自卡位不動、不犯規、不給籃板的風格，倒也讓湖人無語。公牛這哥幾個，今天倒有一種專業對口的既視感。

老鷹防勇士也有類似的道理。老鷹被人射成篩子的比賽很多，但對手是沒有庫里的勇士，三分線外漏也就漏了。勇士今天三分命中率42.1%，三分命中數16，單看這兩項數據還要優于平時。問題是，勇士籃下命中率只有52.9%，也基本拿不到前場籃板球，油漆區表現過于拉胯。場面上也很明顯。下半場追分階段，勇士防守端盡了努力，防守成果轉化為得分卻不容易，只要落到陣地，勇士的辦法實在太少。

庫里不打，外線牽制力掉了兩個檔次，擅長的空切很難打出來。老鷹油漆區人山人海，從突破到終結，攻擊手往里去要穿越崇山峻嶺。巴特勒以往對陣大體型前場往往靠智取，而智取說起來也不復雜，要么找小個點名逼出換防，要么吸引防守后尋找弱側埋伏的射手。特雷楊今天防點名的表現超出認知，他能在巴特勒啟動前找回對位，給巴特勒和波杰（或者其他人）配合的時間窗口很短。與此同時，其他位置收縮籃下，使得巴特勒向內出球的意義也不大。最后折騰來折騰去，還得靠三分解決問題。

加射手，給巴特勒制造智取的環境，這是順理成章的思路。問題在于，沒有庫里的情況下，科爾其實湊不出射手足夠多的陣容。如果強行擺出希爾德+波斯特+阿桂的組合，防守就完全不要了。

勇士倒是有一套巴特勒帶隊無庫里卻很有統治力的陣容，也就是今天的首發五人組，巴特勒+格林+穆迪+波杰+波斯特。這套陣容今天打得也還行，但只限于進攻，防守開場就被爆。波杰之前防蒙克、歐文的表現令人嘖嘖稱奇，這不代表他就可以防特雷·楊。勇士今天防楊的策略也很奇怪，所有人都給楊一側讓他進來，身側的刷卡以及中鋒的延誤強度卻沒跟上，而楊作為“剎車大師”又特別會收拾身后的追防，于是策略并沒有起到效果。

開場的防守強度不足，給整個比賽定了不好的基調。第三節末到第四節，尼昂夸張的三分球是擊潰勇士追分的X因素。前面還可以說庫明加應對掩護不夠機敏，防給尼昂機會太容易了，后面幾個，前板三分根本無法預判，防到位也能撤步投進，有點冥冥中天注定的意思，只能說，尼昂今天必殺勇士。老鷹在亨特交易中拿到的兩員虎將，今天都給了勇士非常致命的打擊，勒韋爾和尼昂在銜接段給老鷹的進攻支援，只怕不在當初的亨特之下。

防不住，攻不進，這是勇士今天對陣老鷹的總評。但非要選哪一邊問題更大，應該是進攻。我認為勇士是有能力防住老鷹的，只是他們強度上得太晚，前面從策略到用人都不夠緊張。但無庫勇再跟老鷹打一次，進攻端會不會比這場好很多，我實在沒有把握。若是知道自己進攻夠嗆好使，一開始就做好防守決勝負的策略，或許是更好的辦法。沒有庫里的時候，科爾是知道贏球的關鍵在防守的，只是他沒想到，老鷹比他預想的難對付。

不夠努力則防不住，這是湖人的防守問題。配置特點決定了，湖人的防守效果高度依賴強度。

很努力進攻也不一定好，這是勇士的進攻問題。沒有庫里的時候，勇士光靠努力并不能把進攻捋順，畢竟進攻天賦這玩意兒勉強不來，有身體的沒球商，有球商的沒投籃，有投籃的沒身體，大家都差了點東西。

防守比進攻更不容易背叛你，即使防守端也有一些配置遺憾，努力防的時候，勇士還是比這個聯盟里大部分球隊能防。這應該是他們等回庫里前需要仰仗的優勢。